讀者文摘中文版英文版便宜訂閱: 魏德聖 12年美好聖戰
十二年前,魏德聖既沒錢,又找不到工作,唯一想到能做的就是寫劇本。他常常從自己住的永和騎車過橋到公館,泡在一家小咖啡廳(現已結束營業)裏,一寫就是一整天,卻寫不出滿意的故事。
一天,他偶然看到電視新聞畫面出現一羣原住民,顧不得傾盆大雨,在行政機關門前靜坐抗議。他們的臉是那麼地原始勇猛,手腳粗壯有力,但扛舉「還我土地」的牌子,卻和周遭的車水馬龍完全起不了任何關連或作用。魏德聖的好奇心就這麼被挑起。
當時他對原住民的唯一印象就是小學曾讀過霧社事件,而主角莫那.魯道的影子這時忽地閃過他的腦海。隔天,他跑到書店尋找相關史料,正巧看到一本漫畫,講的正是霧社事件,便一口氣讀完,從那一刻起,莫那.魯道的靈魂就鑽進他的心底,再也揮不去。他心底油然生起一股信念:「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故事寫下來、拍出來。」
他試着着手撰寫劇本,起初下筆最難,可參考的資料不多,而每本書的觀點又大不相同,他寫了三、四遍都不滿意,只好先擱着。剛好有朋友認識畫漫畫的邱若龍,打算拍一部關於霧社事件的紀錄片,魏德聖遂毛遂自薦:「我不要半毛錢,讓我跟拍好不好?」這一跟,便開啟了《賽德克.巴萊》的大門。
時間倒推回一九九八年,魏德聖跟着邱若龍學習並了解原住民的部落、歷史、傳統、人物,儘管這部紀錄片後來引起的關注有限,卻奠定了現今《賽》片的基礎和切入點。於此同時,還出現了另一個重要契機:魏德聖發現了由文史工作者鄧相陽撰寫的《霧社事件》一書。
話說鄧相陽當時是南投埔里的醫檢師,曾幫一位霧社事件的遺族原住民看病,兩人聊天之際,鄧相陽越聽越關切,決心深入研究。他花費十餘年進行田野調查、搜集史料,完成了該書。書中詳列一九三○年十月二十七日前後發生的事,鉅細靡遺的人物、時事年表,讓魏德聖進一步建立了《賽》片的完整架構。
在醞釀的過程中,魏德聖的心情經歷如洗三溫暖般的起伏激盪。他不敢相信這樣的事竟發生在台灣,他認為所凸顯的不僅是原住民文化,而是值得台灣人驕傲的原住民氣節。第一次搜集資料看霧社事件,讓他熱血沸騰;第二次仔細審視,更清楚自己的決定是對的;第三次再全面重頭來看,卻看見某些人性的現實面。
魏德聖猶豫了,他自問:「我真的要做這個嗎?」沉澱後,他聽見心底強烈的吶喊:「歷史就是歷史!事件就是事件!如何將它還原成一部現代人可以接受的歷史電影,是你的功課,否則它永遠只是一段被學者研究,卻不能被大眾理解的歷史。」至此,他豁然開朗。
緊接着二○○二年,魏德聖為陳國富執導的電影《雙瞳》擔任策畫,從設計鏡頭到與國外工作團隊洽談合作,魏德聖慢慢領悟很多事不必想得太難,逐步完成最重要,尤其沒經歷過先不要說不可能。這時,他怎麼也沒想到,六年後,自己將以另外一部商業電影,成為有史以來最賣座的國片導演。
次年,魏德聖用好不容易借湊到的兩百萬元,完成一支長度約五分鐘的《賽德克.巴萊》前導影片,他捧着這支短片到處募集資金。雖然有人讚道:「這簡直是台灣版《大地英豪》(丹尼爾戴路易斯主演,描述美國人和印地安人衝突的史詩片)。」然而,卻得不到任何片商或企業界的資助。
當時國片景氣跌到谷底,魏德聖清楚記得在杜篤之工作室為這支短片做音效時,杜篤之正接受媒體訪問,直言:「韓國因為一部《魚》〈一九九九年韓國賣座片〉讓整個電影工業活絡起來,我們也在期待台灣影壇的《魚》出現。」當時魏德聖聽罷暗自期待:「台灣的《魚》呀,快出現吧!讓大家擺脫很卑微又沒用的感覺,不要再窩囊地過日子了。」
二○○八年魏德聖的第一部劇情長片《海角七號》,全台票房大賣超過五億三千萬元,成為台灣影史至今最賣座的國片。《海角七號》的成功,堅定魏德聖要拍《賽德克.巴萊》的信心,但卻不如外界想像為他搭起平步青雲的天梯。
首先,《賽》片需要比《海角七號》更龐大的資金,而原住民對抗日本人的題材,對許多金主來說毫無吸引力。找錢的過程中,某位大老闆撂話:「我寧可上酒店一個晚上開(花)五十萬啦!如果把五十萬投到你們的案子,等於把五十萬丟到水裏同款(一樣)。」被講成這樣,魏德聖的心好痛,他發誓:「唯有做好,才能證明我們是值得尊敬的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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